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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秀波:活了半辈子,我放下了野心

2023-05-10 14:56:27

本文授权转自淘漉音乐(ID:taolu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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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勤劳的蚂蚁,

我是那只会唱歌的秋虫。


△吴秀波




最近吴秀波在《跨界歌王》的舞台上表现惊艳,无论是那首《我是一只小小鸟》,还是《儿时》都唱的人心妥帖。



△《跨界歌王》吴秀波演绎《我是一只小小鸟》


其实后来的演员吴秀波已经很少在公众场合唱歌了,除了2015年在《我是歌手》中为李健助唱。



最近一次还是在去年的《我们来了》中演唱了一首二十几年前他自己创作的《梦想的鱼》。


              


二十几年前,他还是个写过歌,唱过歌,也发过专辑的歌手。也是个开过理发店、饭店的商人


那时他还不到三十岁,170斤,那时候他自由而散漫,冲动也愤怒。

 


如今再回首,任谁也不能将这个白发美髯,雅致绅士的帅大叔与那时候的他联系在一起,可他自己却怀念极了曾经的时光。


回忆往事他总会眼神悠远,语速缓慢的说:“那个时候的生活,我以为比现在好多了”。

 

那时候他把日子过的乱七八糟,却说:


“我不是那只勤劳的蚂蚁,我是那只会唱歌的秋虫”。




后来总有人用大器晚成形容吴秀波,因为他红的时候已经42岁了,过往许多,年纪不小。可其实呢,如果成功是用金钱衡量的,那谁也没他早。

 

吴秀波的父亲是外交官,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北京大院子弟。

 

,20岁被分配到铁路文工团话剧团。



1987年,他在文工团几个前辈合伙开的一家小歌厅当起了驻唱歌手,此后他就开始在北京的各大歌厅驻唱,这歌手生涯,一唱就是10年。

 

那时候同在歌厅唱歌都是如今业内的大咖,沙宝亮、满文军、韩红、韩磊等等,但最红最挣钱的还是吴秀波。



当时的吴秀波不仅年轻俊朗,更重要的是气质忧郁中带着点颓废,很有歌手范儿,特别招人喜欢。


所以纵横和平house、台湾饭店、大富豪这些京城最著名的娱乐场所,风头一时无两。

 

刘蓓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吴秀波时的场景:


“他似乎是在唱给他自己听,就是他在一个特喧嚣的,你想在和平house迪斯科那么一个地方,他可以特别孤独,他可以特别自我。就是他是一个当众孤独的人。”

 

当年的北京城,只要是混夜店的都知道他,吴秀波,Rolling Wu。


回忆起旧时光吴秀波也会有难得的激动:


“你们去打听打听!你问问黄格选,你问问韩红,你问问韩磊,你问问满文军,敢说不认识我吗?


我比他们看着都更偶像一些!我比他们都更鲜肉一些!我那个时候才叫京城阔少呢!而且是文艺阔少!”

 

确实是阔少,当年他有很多粉丝,专门去歌厅听他唱歌。



因为人气高,他一晚上能挣200块,一个月至少一万,逢年过节观众送花他还能从这里抽成,一束花收5块,有一年圣诞他一晚上就收了5000块。

 

八十年代的北京,5000块几乎是一个高薪家庭一年的工资。



吴秀波对金钱完全没有概念,钱来得快,去的也快。


他最喜欢就是呼朋引伴出去吃饭喝酒,约麻将、打台球,他当年有个外号叫“吴半本”,就是每次出门吃饭都会点上半本菜单。


刘蓓回忆说:


“手里有10块钱也要拿去赌台球,玩到欠别人一两千块钱再去挣。赚到钱就请我们去吃披萨,那还是我第一次吃披萨。”

 

那时候他还年轻,生活肆意张扬,毫不节制,却也遵从本心,自由自在,不用张望未来只是懒洋洋的享受当下。


那时的他最真实尽兴,所以那也是他至今都忘不掉的岁月。



成名后他不止一次的回忆起那时候,每一次都语速缓慢,带着些欢愉的苍凉:


“那个时候的情感之干净、之简单、之自然、之天生,太美好了,太美好了。


因为那个时候,所有年轻人心是真正年轻的,是真正不思退路的,是真正勇敢的,是真正没有如枷锁般两人对立,好坏不分的。”


“如果我能一直年轻,如果那个行当不是一直慢慢没落,我会一直在那儿待下去。”




时代更替,一切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如一梦一般的八十年代就这样过去,吴秀波的黄金年代也走远了。

 

他仍过着这样日复一日及时行乐的日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与身边的那群人渐渐走散。



有的人转了行,有的人签约公司出了唱片,也有人已经在各大电视台打响了名头。北京的各大歌厅渐渐都关了门,曾经来钱极快的走穴歌手这个行当也渐渐没落。


很多人都劝他去找个正经工作,可他自己还有所留恋,不想离开,于是又这样生活了几年。


他从北京唱到广州又唱到云南,被还是歌厅总管的孙浩嫌弃过年龄大,也见证了同在歌厅唱歌的周迅被陈凯歌选中演戏。

 

生命永远是个迷,多少人曾在时光深处相遇,又被命运的洪流裹挟着奔涌向他们各自的人生。

 

吴秀波亲眼见证着周遭的一切变化,即便心中仍是迷茫,但也不得不开始改变。


△《请你原谅我》剧照


他开始做生意,倒腾过电器,炒过外汇,在北京凯宾斯基对面开过规模不小的美容院,在东四开过服装店,还在望京开过酒吧。


经营的最多的还是饭店,他前后共开过七家饭店,状况最好的时候同时经营着三家。

 

△《爱之战》专辑


每一次都是规模不小声势浩大,但由于他本质上是个不在意金钱的人,给员工开出高价的薪资,也总是免费招待来往的朋友,所以最后都以经营不善收场。

 

几年忙忙碌碌下来,他除了用挣到的钱给自己录了一张名叫《爱之战》的唱片以外,一无所依。



吴秀波不止一次的说过自己胆小。


他多年的朋友们也都觉得他性格中有非常软弱的一面,不想面对变化,不想面对时光,他只想缩在自己温暖舒适的壳里怯生生的张望着这个世界。


这之前,在歌厅唱歌就是他的一张壳,只有退无可退他才能继续往前走,所以他的出路总是在绝望处闪现。

 

2002年,吴秀波34岁,体重176斤,刚刚成了家,即将迎来第一个孩子,兜里却只剩几千块钱,他给刘蓓(演员)打了个电话说:“我没钱吃饭了”。


△吴秀波与刘蓓



“人会有某种生理年龄上的怯懦和自省,就是当你年龄一旦进30岁的时候,恰巧赶上那个时代结束。


你突然间觉得,哎呀,不是说你客观上不能在这儿混了,而是你心里在有一个声音说你不能再这样了。”

 

34岁的吴秀波忽然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放浪形骸的男孩,不再是那个散漫自由,又有些脆弱避世游荡者。

 

刘蓓再次见到吴秀波时惊呆了,首先就督促他减肥,然后让他当自己的经纪人。


 


他都照做,几个月的时间从176斤减到126斤。除了给刘蓓当一个甩手经纪人外他也开始演戏。

 

刘蓓和她当时的丈夫张健为了帮助吴秀波,特地成立了一家公司。


请了傅彪、冯远征、丁志诚、牛莉、陶虹等十几位大腕儿一起来捧吴秀波主演的刑侦剧《立案侦查》。

 

可惜这部剧在当时没什么反响。


△《立案侦查》海报


此后,为了家庭,吴秀波前所未有的拼命,他在演艺圈做着自己所能做的任何事。


当演员,当监制,也做制片人,做音乐,做后期,甚至帮忙改剧本,给剧组做司机。

 

“像在战斗,我每站到了一个位置上,每站到了一个角色上,我就意味着有一份新的收入,我就敢回家。”

 

△《黎明之前》中的吴秀波


就这样到了2009年,他大大小小演了十几部片子,终于等到《黎明之前》。

 

黎明之前是无尽的黑暗,黎明之后天光破晓,就如命运一般,这部电视剧给他带来了崭新的人生。


鲜花与掌声,瞩目与名利,这一切来得比20年前更为迅猛。


△《黎明之前》海报

 

从铁路文工团话剧团里那个爱迟到的男孩儿,到北京夜场风头最盛的歌手Rolling Wu,再到176斤的赔钱商人。


最后成了华语演艺圈最负盛名的成熟男演员。


命运兜兜转转将他带回最开始的那个自己,这一年他42岁。

 

后来他也感叹:


“一个房子,我围着它走了一圈,我看见门在那儿,然后,我推门进来了。我觉得,这个是对我这些年经历的最准确的形容。”




成名之后,吴秀波好像没什么变化,面上波澜不惊,连嘴角的笑容都恰到好处。


人们爱极了这样的他,认为这才是成熟男人该有的魅力。


可私下里,他仍有着诸多恐惧与疑问,后来在接受《人物》杂志专访时他说:


“我依旧喜欢自由散漫,依旧喜欢提笼架鸟,甚至依旧冲动而愤怒。


但是这些东西好像在一瞬间就都不被允许了。不仅所有的报纸杂志说这些不允许,经纪人也说不允许,


然后你就开始做另外一个功课,开始慢慢适应这种生活。这种生活,我直到今天还在适应。”

 

可他不想表现出来,和曾经一样,他仍渴望快乐与温暖,也依旧害怕袒露自己。


△《北京遇上西雅图》剧照


于是演戏又成了他的第二张壳,和当初在歌厅唱歌一样,他用演戏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也从中释放与喘息。


大多数人都喜欢盯着他的外在,说他保养得当,说他气质出众,说他大器晚成人生精彩,所有人都看他金光闪闪的那一面。


却忘了他也曾是个提笼遛鸟的京城纨绔子弟,而那个散漫自由又有些孤独脆弱的他才是真实的吴秀波。



几年前他参加《鲁豫有约》,节目里鲁豫问吴秀波:如果一切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实现,你希望什么样?

 

他说:“我希望慢,我希望懒散,我希望舒缓。”

 

鲁豫说至少你最近几年是不可能了。

 

 △《鲁豫有约》现场


确实,最近几年他忙得团团转,拍不完的戏、接受不完的采访,有时还有抽空做个主持,命运行至此时,他没了退路。


当然他也觉得自己有责任一直往前。

 

现在的他,身上仍有着当初那种孤独感,就像刘蓓说的:


“他是一个特别大自由的人。那种孤独、忧郁的气质,其实到现在都还是有的。”



《伊索寓言》里有一则故事:

 

夏天的时候,蚂蚁们每天搬运食物,而蛐蛐却只知道唱歌。到了冬天,蚂蚁们食物充足,蛐蛐最终被饿死。

 

十几年前,还是歌手的吴秀波写过一首歌,就叫《秋虫和蚂蚁》,歌的开头是:


“我不是那只勤劳的蚂蚁,我是那只会唱歌的秋虫。”

 

即便后来世人用一句“大器晚成”就将吴秀波定义为那只厚积薄发的勤劳蚂蚁。


可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那只懒散的蛐蛐。



他就想躺在那儿唱歌,慢悠悠的,懒洋洋的,思虑不多,连爱恨都单纯。

 

就如那段他总是怀念却无法回头的纯白岁月,他这样回忆:

 

“那个时候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你有房有车,真的是因为那天下午阳光很好,你穿件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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