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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

2023-05-10 14:56:27


1

公司年会上夏璇喝多了,她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倒不是会发疯撒泼什么的,就是喜欢拉着人剖析内心,解读情感。

依稀记得昨晚她拉着不放的人是总裁虞信品,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吐了总裁一身,那套意大利纯手工西服全部报废,兴许皮鞋上也滴了几滴……

哦,那场景太美,她不敢再回忆。

虞信品有轻微洁癖,作为他的秘书,夏璇十分清楚,平日里下属送上来的文件,他都会吩咐她先用纸巾擦一遍。喝水有专用的杯子,吃饭也有专用的碗筷。每回陪他赶饭局,一桌人寒暄坐定,只她特傻缺地从包里拿出他的专用碗筷摆好,活脱脱似他的保姆。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说是有不舒服的感觉。有一回她见到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故意在他面前摔倒,他没有扶人家也就算了,还很嫌弃地一跳三丈远。那美女的脸色她至今都记得。

但平日里交接文件,偶尔碰到他的手指,他却没有这样大的反应。兴许相熟的人,他比较容易接受。

不过再相熟,抱着他的胳膊整晚,吐了他一身秽物也是不能容忍的吧?

夏璇呻吟一声,头越发疼。

幸好今天开始便是年假,虞信品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气氛中,会忘了她不小心留下的污点吧?

事实很快证明她想得太美好了。

“酒醒了没?”电话中的虞信品没有想象中暴怒,反而比平时多了点温柔,语气里甚至有她从没听过的亲昵和戏谑。

她一时想不明白,握着电话不知说什么,细碎的阳光透过明黄窗帘的缝隙,点点照在她的手指上,银色的指环发出耀眼的光芒。她一惊,电话掉在地上,那是虞信品的指环,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意义重大。据说是他外公留给他的,他一直戴在右手食指上。如今为什么会跑到她手上,还是套在无名指上!

难道昨晚她不仅吐了总裁一身,还顺手牵羊偷了他的戒指吗?

她颤颤巍巍捡起手机,虞信品说:“我在你家楼下。”

她一惊,手机又掉到了地上,这下子彻底摔坏了,黑屏。

她鞋也顾不上穿了,飞快地跑到窗户边上,小心掀起窗帘一角,果然小区楼下停着虞信品黑色的宾利。

完了,她想,总裁来找她算账了。

她衡量了一下战况,觉得正面冲突对自己很不利。得采取拖延对策,说不定拖着拖着,总裁的气就消了。她火速收拾好行李,从小区另外一边溜走。上了飞机后还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虞信品就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

飞机飞了四十分钟就到了老家,老太太来接机,特别高兴,“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的吗?”

“想你和爸了。”

“鬼丫头,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她嘴里却是一阵发苦。虞信品手下一共有七个秘书,她资历最浅,却最受总裁重用。虞信品早些时候放出话,明年会在他们中间升一位特级秘书,工资翻倍,配公寓和车子。同事都很看好她,可是现在,她的前程全被她吐没了。她想,或许她该诚恳地向虞信品道歉,毕竟这事和她的工作一点关系也没有。

 

2

可是虞信品并不是公私分明的人。

夏璇最初应征秘书时,竞争激烈,一百来号花枝招展的女人,有胸大无脑的,也有高学历高素质的,更有富家千金混迹其中。总裁秘书的确是个炙手可热的职位,可虞信品这个人,更加招女人们喜欢。

英俊,多金,高贵,优雅。

大部分人是来应征总裁夫人的。

夏璇能力是有,但不是最强的一位;学历有,但不是最高的一位;经验有,但不是最丰富的一位;身材也有,但不是最火辣的一位;相貌也不差,但不是最漂亮的一位。总的来说,不出挑,不拔尖,属中庸人才。

虞信品选中她,原因很奇葩,她在特长那一栏里写的是会变魔术。他很感兴趣,叫她当场表演一番。因为没有准备,她表演了最简单的“一根绳子剪断,捋一捋又接上”的魔术。

然后他说:“欢迎你成为我的第七个秘书。”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偶然在网上学来的魔术皮毛会披荆斩棘,护卫她进入全球五百强的大公司。

想起虞信品因为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特长录用她,她就觉得自己岌岌可危。开除倒不会,下放、打入冷宫、给她小鞋穿却很有可能。

她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一闭上眼就是虞信品怒发冲冠的脸。老太太忍了几天,问她:“你是不是暗恋你们老板,我听你做梦老是总裁总裁的喊?”

她一口水全喷出来,“妈,你想多了,我是太敬业了,做梦都在上班。”

老太太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她有些心虚,努力挺直腰板,若无其事地又倒了一杯水,慢慢品尝。

家里的座机忽然响起来,老太太对着电话喂了几声,冲她喊:“闺女,找你的,你们总裁。”

她嘴里的水又喷了出来。总裁真是太神通鬼大了,连她老家的电话号码都查得到,看来这次她是真的惹到他了。

她接过话筒,趁老太太不注意,按了一下挂断键,然后装模作样地低着话筒说:“总裁,嗯,你放心,那份文件我会准备好,好的,再见,新年快乐。”

为了防止总裁再打过来,她没把话筒挂正。老太太说:“你们老板真是会剥削员工,都过年了,还不让人歇歇。”

她“是啊是啊”地附和,左眼皮跳个不停。

 

3

一味逃避并不是办法,年假终有结束的一天。别人过年都是胖了,夏璇反而瘦了一圈。去公司第一天,刚进入大厦,就听到方子鱼夸张的叫声,“小旋旋,想死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估计是抱着太骨感,眉头一皱,“你怎么瘦了那么多?为了总裁也不要这么虐待自己啊!”

夏璇余光瞟到虞信品正朝电梯方向走过来,也顾不上分析方子鱼说的是“为了总裁”而不是“因为总裁”,两腿一哆嗦,蹿到楼梯口,蹭蹭往上爬。

方子鱼跟在她后面,边爬边喘气,“我明白,避嫌,话说,你在年会上跟总裁表白真是勇气可嘉……”

夏璇脚一滑,骨碌骨碌从楼梯上滚下来,左脚腕传来钻心的疼痛。她还没叫,方子鱼已经叫得惊天动地了,惨烈的叫声成功吸引了大厅所有的人。

即使不回头,夏璇也能感觉到背后一道利箭般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的身体穿透。她想,原来她不仅污辱了总裁的身体,还调戏了他的灵魂!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虞信品已经一个跨步到她面前,脸色难看得跟黑板似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严厉地看着她,伸出手——

“总裁,别打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年会上喝多了才会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虞信品的手停在半空,白皙修长的手指颤了颤,握成拳头,泛出清白的指节。夏璇咽了咽口水,继续认错,“真的,我一喝多就会拉着人表白,有一回还抱着我家的狗表白……”

虞信品的脸黑成了墨汁,大厅的气氛很诡异。

“不是,我不是说总裁你跟狗有可比性,我只是举个例子。”

虞信品慢慢收回手,就在夏璇以为他要走时,他忽地弯下腰,抱起她, 吩咐身边的助理,“去医院。”

他的手臂刚健有力,似一节钢铁拦在腰间,夏璇动弹不得。她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柠檬香气,混合着一点玫瑰木的味道,很好闻,是范思哲的男士香水“云淡风清”。

一般情况下,虞信品不会让秘书插手私人生活,那次他赶飞机,香水忘了带,吩咐夏璇到附近的商场给他挑一款。夏璇哪里了解男士香水,会挑“云淡风清”纯粹是它价格够贵,包装够奢华。虞信品却很喜欢,这之后一直用这款香水。

夏璇仰起脸,看到他青色的胡渣和线条优美的下巴,心想,总裁不是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吗?难道被她吐了一身后,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

 

4

只是扭伤,没有大事。医生开了点药,吩咐夏璇多休息少活动。虞信品说:“既然是小伤,就不要请病假了。”

看,打击报复开始了。

夏璇哪里敢说不,摆出精神抖擞的模样,“是。”倒没有耽误工作,同事知道她扭伤脚,需要走路的工作都由其他人代劳。

虞信品却故意和她作对,内线拨过来,“夏璇,我这里有一份计划书,你替我送到KD沈经理手上,文件很重要,旁人我信不过,你亲自去。”

“亲自”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夏璇的脚踝隐隐作痛。总裁办公室的百叶窗半合着,缝隙中可以看到虞信品微仰在椅子上休息。

夏璇一瘸一拐去拿文件时,听到他的呼吸声平稳均匀,知道他睡着了。他累的时候很容易入睡,最快的一次是在从法国返程的飞机上,夏璇将将把手机关机,他就睡着了。

不要对帅哥的睡相抱有幻想,那种连睡觉都很帅的男人只会出现在小说里。虞信品熟睡时双臂习惯交叉于胸前,嘴巴微微张着,像个弱智。

夏璇悄悄把他的戒指放在桌上,祈祷他被戒指失而复得的狂喜冲昏头脑,忽视戒指为什么会丢,又为什么突然出现。

 

她打车去KD集团,文件交到沈经理手上,沈经理注意到她行动不便,问:“夏小姐的腿怎么了?”

“来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

“我叫人送你回去。”

她笑一笑,“谢谢,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她就后悔了,来的时候电梯还好好的,这会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旁边立了块牌子,“维修中”。

她差点就哭出来了。十二楼,她一节台阶一节台阶地走下去,受伤的脚肯定会废掉。她琢磨着是等电梯修好,还是厚颜无耻地请沈经理派两个人抬她下去。

痛苦纠结中,楼梯口上来一个人,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斜斜地套在脖子上,喘着气,走到夏璇面前。

“总裁,你怎么过来了?”夏璇嗅到强烈的男子气息,仿佛空气里充满了虞信品的味道,丝丝渗入她的皮肤,她的骨血。

虞信品隔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元气,说:“工作太多,我一时忘了你脚受伤了。”

夏璇一怔,半响也才意识到他是在委婉地道歉。

“你也不提醒我,”虞信品说,语气里有一丝责备,“脚伤加重就麻烦了。”

倒变成了她的错,夏璇心中委屈,阴阳怪气地说:“总裁吩咐的事我怎么敢推辞,就算是叫我这副德行去跑马拉松,我也一定遵从。”

虞信品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弯下腰,“上来,我背你下楼。”

“一共十二楼,总裁。”夏璇好心提醒他。

“上来。”虞信品又说了一遍,语气里有不容置疑地威严。

夏璇趴到他背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将将背起她,电梯忽然开了,一名维修工走出来,将那块“维修中”的牌子收起来。夏璇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低声说:“电梯修好了,放我下来吧。”

虞信品却没松手,背着她径直进了电梯。他的背宽阔温暖,一低头就能看到脖子后面一块硬币大小的红色胎记,像一颗小星星。《来自星星的男人》热播时,夏璇曾跟同事戏称他是货真价实来自星星的男人。

同事则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总裁脖子后面有星星胎记?”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好像她与总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她连忙解释,“就在脖子下面一点点,细心一点就会看见。”

当大多数女人看向虞信品的脸,看向他的资产背景时,只有夏璇看得到他的情绪、他的喜恶、他的习惯、他的一切。

她知道他穿多大码数的衣服和鞋子,知道他用什么牌子的牙膏,知道他喜欢喝花茶很少喝咖啡,知道他生气时手会插在裤兜里……

年会上,她不是酒后胡言乱语,是酒后吐真言。

 

5

虞信品不知怎地又改变了主意,强行批了夏璇三天病假。虽然夏璇一再表示没有严重到需要请假的地步。

病假期间虞信品来看过她一次,买了许多速冻饺子、泡面、火腿肠之类的食物,她想总裁果然狠,想到用这种垃圾食品来摧残她的身体。

摧残归摧残,懒人夏璇还是吃了大半。

她晓得虞信品看她不顺眼,任谁在年会上被她闹成那样都不会开心。她做好了被打入冷宫的准备,却没想到半个月之后,虞信品升了她的职。

特级秘书。工资翻倍。单独办公室。配公寓。配轿车。

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任督二脉通到了脚底。反正夏璇是绝不会相信虞信品被她强大的工作能力征服,以至于忽略了她在年会上犯下的错。

果然他很快露出了狐狸尾巴。“夏秘书,你升职了,要不要请大家吃一顿饭啊?”

夏璇警惕地看着他,有这种逼下属请客的老板吗?有这种纡尊降贵蹭饭吃的老板?她甚至不用思考就知道他一定有阴谋。

“总裁,我去年在庙里烧香,祈祷菩萨保佑我今年升职,现在果然升了,我得去还愿,请客的事改天再说。”夏璇觉得自己太特么机智了。

“给你升职的是我,不是菩萨。”

“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猪头我都买好了,就准备这个周末去。”

“既然这样,”虞信品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我陪你去。最近比较倒霉,想去去霉气。”

“……”总裁说的霉气不会是指她吧?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猪头还愿了,大部分人买香或者捐香油钱,土豪级别的甚至会捐座金身什么的。

夏璇想,她为什么要嘴贱说买猪头还愿呢?天知道她大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一只猪头似笑非笑地立在桌上是多恐怖的事!

虞信品来接她时就见她眼睛下面两只深深的眼袋,问:“怎么,夜里还和菩萨深度交流呢?”

“是啊,菩萨给我托梦,说特别喜欢我给他挑的猪头。”说着把猪头往前一推,几乎贴上虞信品的脸,虞信品脸色大变,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夏璇的小脸从猪头后面侧过来,嘻嘻一笑,“她还说我今年运气特别好。”

猪头的味道不好闻,带着肥腻的腥气,虞信品脸色涨红,一副快吐了的模样。从车里摸出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又嫌弃地看了一眼猪头,“你开自己车去。”

夏璇抚摸着猪头温婉一笑,“车子放在新公寓的停车场,你载我去取。”

虞信品“彭”一声关上车门,“自己打车。”开出去一米远又倒回来,摇下车窗,“我在寺庙等你。”仿佛知道她会耍诈似的。

夏璇不得不捧着猪头到街边打车。

虞信品等了她一个多小时,其实他去他的霉气,她还她的愿,完全可以兵分两路。他偏要两个人一起行动。

还愿过程一切顺利,虽然那位老和尚接过猪头时一脸的不情愿,还语重心长地指导夏璇,“施主不必如此劳烦,捐些香油钱就可以了。”

夏璇摸了一块硬币放进功德箱。虞信品比她大方多了,许完愿,哦不,拜完菩萨从钱包里抽了好几张好票子塞进了功德箱。

夏璇诚恳地说:“总裁,你以后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完全可以和我说,我收得比菩萨便宜多了。”

虞信品斜斜瞥她一眼,“你能保佑我早生贵子吗?”

“……不能。”

 

6

虞信品回去之后就病倒了,医生说是过度劳累,嘱咐他多休息,夏璇却觉得他是被猪头吓到了。同事们接二连三去医院探望他,夏璇忙着搬家的事,一时竟耽搁下来,直到虞信品出院,她都没去看过一次。

方子鱼说:“夏璇你够狠心的啊,铁了心要跟总裁划清界线,人住院你都不去看一眼。”

“我忙着搬家。”

KD的沈经理都去看过总裁了,人日理万机,你搬个破家难道比他还忙?”

夏璇是真忙,连搬家都是请了假的,她在旧公寓住了四年,东西多得拉了三大卡车。公司分配的公寓又是在十七楼,一箱箱搬上去又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晚上还要整理东西、打扫卫生,哪里抽得出时间去医院?

她也是这么跟虞信品解释的,虞信品倒没有怪她,反而和颜悦色地说:“搬家是好事,同事们还没去过你的新家,不如今天你请大家吃个饭,一来恭贺你乔迁之喜,二来恭贺你高升之喜。”

我的旧家他们也没有去过好不好!

夏璇就知道总裁不安好心,绕来绕去还是要她请客。外面的同事听见他们的谈话,纷纷附和,“对啊,夏秘书你升职还没请我们吃饭呢!”

“我家还没收拾好,下次……”

虞信品打断她,“那就去酒店吃,我们常应酬客户的那家,那边的经理认识你,还能打七五折。”

他是铁了心要蹭她一顿。

一大帮同事看着,夏璇再拒绝倒显得她小气了。她当着虞信品的面打电话到酒店订了一桌酒席。虞信品含笑望着她,笑得她心里直发毛。

 

吃饭的时候虞信品的目的暴露了,他一直撺掇其他人给夏璇敬酒。

“小林,夏秘书升职了,你要不要敬她一杯?”

“小孙,你不敬夏秘书一杯吗?”

“小沈,夏秘书般新家了,你不恭喜她吗?”

“小李,我记得你最能喝酒,这么高兴的日子里,还不陪夏秘书喝一杯。”

“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敬夏秘书一杯,祝贺她高升。”

去年年会后,夏璇已经很少喝酒,像她这种奇葩酒品的人本就应该滴酒不沾。她弱弱一笑,委婉抗议,“总裁,我……”

话没说完,虞信品一个眼神甩过来,“怎么,夏秘书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轻轻晃动手中酒杯,红色的液体上下沉浮。

他的眼神一向慑人,尤其是谈判的时候。他教过夏璇,谈判桌上最忌讳没有自信,避开对手眼神。不论你的底牌是什么,说话时要摆出睥睨天下的姿态,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

夏璇准备睥睨一下虞信品,可是眼睛刚对上他的眼睛就匆匆垂下,她咬一咬嘴唇,拿起酒杯,假笑,“全靠总裁提拔,我也敬总裁一杯。”趁他不注意,将酒泼到身后的墙上。

其他人都看到了,可是没人吱声,一杯杯地敬过去,夏璇倒掉了大部分。同事们心照不宣,看她的眼神有同情也有佩服。

也到了该醉的程度,她装模作样地抓住一位女秘书,深情告白,“你造吗,我喜欢你很久了?”

那位女秘书想笑又不敢笑,嘴角抽啊抽得跟中风了似的。夏璇怕她忍不住,忙把她的脑袋按在自个儿肩上,“乖乖乖,以后姐姐会好好疼你的。”

虞信品也不知信了没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表演,慢慢踱过来,夏璇顿时觉得整个后背都凉了。轻声对那位女秘书说:“快点送我回家。”女秘书却忽然背叛了她,将她往虞信品怀里一推,“总裁,你送夏秘书回家吧。”

一群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俩,瞬间走的一个不剩。夏璇朝空空的门口伸出手臂,撕心裂肺地呼唤,“亲爱的,回来,不要抛下我。”

虞信品嫌她丢人,一面轻喝,“不要发酒疯。”一面把她拖上车。

 

7

夏璇一路上都在琢磨该在什么恰当的时刻酒醒。虞信品把车开得又快又平稳,没等她计算出醒酒和路程的关系就已经到家了。

她索性闭上眼,装成烂醉如泥的样子。虞信品把她抱出车,抱进电梯,又在她包里找出钥匙,开了门把她抱入卧室,平放在床上。

他没有立刻走,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夏璇不敢睁开眼,只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她心想,难道总裁在纠结要不要跟她酒后乱性?

说到这个,她同样很纠结,要是虞信品没忍住扑上来,她要不要拒绝呢?

万分纠结中,听到虞信品说:“你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才敢说爱我吗?”

夏璇犹如被雷劈中,整个人几乎从床上弹起来。

他这么说什么意思?他知道她爱他?

她眼皮子哆嗦了半天到底没敢睁开。虞信品叹了一口气,带上门离开。

第二天去公司,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同事笑得一脸暧昧,“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事情啊?”

夏璇白他们一眼,“没有!”

虞信品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昨晚她听到的话不过是个幻觉。她疑心自己暗恋虞信品太久了,渴望将一切情感宣泄出来,才会生出那样的幻觉。

她提心吊胆了好几日,每每透过独立办公室的窗户望向总裁办公室——她现在的办公室和总裁办公室就只隔着一块巨大的落地窗,总能感觉到一股深沉的压力扑面而来。

有好几次她看向虞信品时,虞信品也正好抬起头,四目相对,虞信品嘴角一勾,只办公时才会戴的眼镜片上有寒光一闪而过!

就跟动画片中预谋杀人的坏蛋一样!

夏璇的冷汗嗖嗖直流,她觉得她得做点什么,证明自己对虞信品毫无非分之想。想来想去,又觉得除了年会上露出过马脚,平时根本一点痕迹都瞧不出来。

虞信品是诓她的吧?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做过,愚人节的时候把她骗得团团转,说自个儿在意大利见客户,有个重要的文件忘了带,叫她送过来。她真就买了飞机票飞去意大利,结果连虞信品的人影儿都没见到。关键是,虞信品事后还不肯给她报销飞机票。

“你得为你的智商付出代价。”他这么跟夏璇说,夏璇气得吹胡子瞪眼,如果她有胡子的话。

 

8

夏璇觉得她得再去庙里拜拜菩萨,特地挑了观音生日那天,因不是周末,写了请假条给虞信品。

虞信品没批,说:“正好是周四,那天是我妈妈生日,她请你到我家吃饭。”

“你妈妈生日,我去做什么?”

“你不是会表演魔术吗?”

所以说抓她过去给大伙助兴吗?她脑子一抽,问:“有出场费吗?”

虞信品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有。”

“多吗?”

虞信品眼角隐隐抽搐,“不会让你失望。”

既然有丰厚的出场费,夏璇也就不含糊了,拜观音的事暂且搁到一边,先到商场买了全套的魔术师表演服,又在网上新学了几个高难度的魔术,她觉着照自己这么勤快的程度,老夫人多过几次生日,她就能赶上刘谦了。

结果周四到了虞氏豪宅,根本没人提魔术的事。夏璇以为会有一个盛大的生日party,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家宴。简单到只有虞信品和他的父母。

那叫夏璇来是几个意思?

她特么的还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特么的头上还带着礼帽,特么的手里还拄着拐杖!如果不是虞信品死命拽着她的胳膊,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吃完饭老夫人抓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把自己的翡翠玉镯从手腕上取下来套在她手上,说是见面礼。

夏璇哪里肯要,百般推辞下老夫人几乎生气,这才勉强收下,心想:难道这就是虞信品说的出场费?

之后四个人一起看录像。画面一闪出来,夏璇就暗叫不好——是去年年会上的录像。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一家人是合起伙来膈应她吗?

夏璇看了录像才知道虞信品的父母也在年会上,也就是说他们看到了她吐了他们儿子一身,又厚颜无耻地跟他表白。

好丢脸,她脸色发烫,头越垂越低,猛然间听到自己醉意朦胧的声音:“虞信品,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我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满满都是你,快要爆炸了。”

夏璇扶住额头。

“你做我男朋友,跟我交往吧?”

夏璇捂住眼睛。

“好。”她听到屏幕里的虞信品说。

她诧异地转过头去看虞信品,虞信品嘴角一勾,眼里闪过恶趣味的笑意,“已经知晓的事情有什么好惊讶的?”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她暗恋虞信品,在年会上表白,虞信品答应了,她酒醒之后忘记了,继续暗恋。

虞信品的父母一直以为他俩在交往,所以家宴有她的份。

之前好多想不通的事情瞬间明了。

哈哈哈哈哈!她好想仰天大笑!原来虞信品也是喜欢她的。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录像到后半部分,只听到她抱着虞信品狂吐的声音,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后记

“虞信品,你外公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我怕你酒醒之后忘了告白的事,所以套个戒指提醒你,没想到你想法奇葩,又没胆量,只知道逃避。”

“虞信品,你是不是早知道我爱你?”

“对。”

“我自问隐藏得够深,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世界,有三样东西越隐藏越明显,贫穷、咳嗽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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