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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或者《我的后半生》

2023-05-18 23:00:13


我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能掌控自己的感情,不惧失败。到今天,我承担得起这样一段恋爱所有可能的各种结果。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李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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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有幸观看了香港绿叶剧团演出的肢体默剧《爸爸》。演员们戴着夸张的面具,用身体说故事,为我们带来一个无语言的合家欢温馨小品,一同在欢笑和泪水中细味一段段感人故事。


很多年前,父母将我们送进学堂,不理会我们哭得撕心裂肺,背转身强忍眼泪,因为孩子始终要长大。但是很多年以后,父母渐渐老去,子女长大,却要狠心将父母送进养老院,不理会父母日益衰老、逐渐遗忘,背转身的时候,也许只是偷偷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还要过自己的人生。


老人们在养老院
每天看着无聊的电视频道、吃着无味的营养餐、躺在已经失去弹性的床垫上,回忆自己的年少轻狂。有些人被诊出罹患阿兹海默症,对于自己处境及行为逐渐痴呆感到恐惧。有些人行动开始不便,被同伴、看护嫌弃。最可怕的是午夜梦回是对于过去的缅怀、对于未来的恐惧、对于越来越无法掌控的人生的担忧、对于永远缺席只出现在回忆里和留言信箱里的儿子的思念……


有人说,十八层地狱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回忆。可见,空荡荡只剩下回忆,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老人在养老院里认识了性情各异的院友,大家一起努力积极面对逐渐老去的人生,尽量过得丰富有趣。但是,往事像梦魇一样纠缠着他,他的青春、他的爱人、他的家人、他的事业……在他每个夜里周而复始却又求而不得。最终,他在一个看起来横行霸道的院友的怂恿下,两人一起逃出了养老院,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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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剧叫《爸爸》,讲述的不是某一个人的爸爸,而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爸爸。我们成长、出走、远离,和爸爸的距离越来越远,沟通越来越少。我们就像是那个永远缺席、永远没有耐心的儿子一样,只出现在爸爸的手机相册里、午夜梦回里以及留言信箱里。


爸爸不善于表达,所以我们习惯了疏离,忽略了他在老去。我假装爸爸会懂会理解我,所以心安理得地去拼自己的事业、去追自己的梦想,殊不知这些只不过是自己逃避责任的借口。


吴念真曾经讲过一个故事,阿照在继父过世后,收拾遗物发现了一张用自动模式拍的特殊的照片:继父把她过世的母亲的照片、弟弟的照片和她的照片都拿出来翻照、放大、加框,全部摆在桌子上,自己坐在后面环抱着那三个相框对着镜头笑。照片下面写了一行字:“魏府阖家团圆。”阿照惊愕之后,无法抑制地嚎啕大哭起来,她说,那一刻她才明白继父那么深沉而又无言的寂寞。


人生最痛不过子欲养而亲不在。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你,有多久没有给自己的爸爸打过电话了?

3

看着台上老人们在养老院的喜怒哀乐,心酸之余,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后半生。是我,一个空槽青年的后半生。


今年突然流行一个词“空巢青年”,
指的是与父母及亲人分居、单身且独自租房的的年轻人,远离故乡、亲人,独居生活,缺乏感情寄托,缺少家庭生活,独自在大城市奋斗打拼,而大城市的繁华和生存压力让他们显得更加孤独。最可怕的是,他们连正常的社交也没有,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就是抱着手机刷微博,不愿意去结识新朋友,甚至连恋爱的能力也逐渐消失。那些一天到晚自黑为单身狗的人,又有几个真正愿意走出自己的舒适圈去积极脱单呢?


我曾经和闺蜜开玩笑说,如果我们两个都一直找不到理想的另一半,不如努力存点钱,一起去找一家条件好的养老院吧。可是,越来越多的新闻显示,我们很有可能不是在开玩笑,而更像是一个无奈的趋势。我们终将从“空巢青年”变为“空巢老人”。


大数据显示,
在北上广等大城市,独居青年越来越多。或主动或被动,独居正在成为青年人一种普遍的生活选择。根据市场研究,全球独居生活人数已经从1996年的1.53亿上升到2011年的2.77亿——15年里上升了55%,预计到2020年全世界将新增4800万独居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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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里说的是故事,戏外的却是人生。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一起老去,一起进养老院,一起逐渐失去记忆,就这样度过我们的后半生吗?台上的人,无论是喜怒哀乐,都弥漫着一股深深的寂寞。就像那些夸张的面具一样,神情各异,但却象征了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故事,但是每个人都陷入深深的寂寞里。


那寂寞也是台下的我啊!我也想走出自己的舒适圈,勇敢改变自己的人生,但是我却害怕改变,害怕未知的可能,也承担不起可能出现的各种结果。我也想成为一个内心强大的女子,但是却始终唯唯诺诺、如履薄冰。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掌控所有的感情、无惧失败,所以宁愿继续待在自己的舒适圈。


我就像台上的老人们,日益老去、衰弱、迟钝但却无力改变。我何时也能勇敢地来一场出走?哪怕离经叛道、哪怕最后一无所有。不要哀叹时间都去哪里了,时间不就是被我们这样蹉跎的吗?老人们,至少还有值得缅怀的青春啊!而我的青春呢?


看完剧走出来,我只想给闺蜜打电话,告诉她,我们不要相约去养老院了,我们要做出走的娜拉,要走出自己的舒适圈,要勇敢地去拥抱真实的生活。趁年轻、去尝试更多的不可能,去尝试勇敢爱一次,去尝试写下自己日后可以缅怀的青春。



 

后记


想不到这部故事情节丰富、出场人物众多、场景变换多、视觉效果精彩的肢体默剧竟然只是5位演员一人分饰数角完成的,全场的音效也是由一位音效师独立完成,演员谢幕的时候着实吓我一跳。那些年轻又充满朝气的面孔居然能够细致传神演绎出老年人的各种姿态,令人敬佩。演出最后播放的是陈奕迅的《单车》,把全剧的感情都做了一个总结和升华。

附上歌词:

单车
作词:黄伟文 
作曲:柳重言
演唱:陈奕迅

不要不要假设我知道
一切一切也都是为我而做
为何这么伟大
如此感觉不到
不说一句的爱有多好
只有一次记得实在接触到
骑着单车的我俩
怀紧贴背的拥抱

难离难舍想抱紧些
茫茫人生好象荒野
如孩儿能伏于爸爸的肩膊
谁要下车
难离难舍总有一些
常情如此不可推卸
任世间再冷酷
想起这单车 
还有幸福可借

经已给我怎会看不到
虽说演你角色实在有难度
从来虚位以待
何不给个拥抱
想我怎去相信这一套
多痛惜我却不便让我知道
怀念单车给你我
唯一有过的拥抱
难离难舍想抱紧些
茫茫人生好象荒野
如孩儿能伏于爸爸的肩膊
哪怕遥遥长路多斜

你爱我爱多些
让我他朝走得坚壮些
你介意来爱护
又靠谁施舍

难离难舍想抱紧些
茫茫人生好象荒野
如孩儿能伏于爸爸的肩膊
谁要下车
难离难舍总有一些
常情如此不可推卸
任世间怨我坏
可知我只得你 
承受我的狂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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